2023-09-07 13:26:44 条浏览
由于工作问题,所以没有回家,年后打算回去。
曾经的桀骜不驯,为他日忏悔祈福,有因有果,都是轮回的,年还是那个年,只是对于自己来说确实千滋百味,酸甜苦辣,都汇在眼角
因为服务行业,越过年越忙,然后店里有孩子的优先。我就等年后啦。
都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,可是真的没钱回家真的难过!每年都是如此自己真的不想这样下去了,所以在外挣点钱回去吧
就在刚才,我妈发消息说,过年回来吗?
我说不回。
她打了一个字:哎
后面是一连串的省略号。
这个感叹让我很直观的觉得这就是女人们的多愁善感。
尽管这个字可以理解很多,比如觉得人长大了没有办法了,或者是希望久了的叹息。
我不愿意对这样的感叹做任何的解释。
前几年我大概是去了很多地方,身上也不揣电话。
那时候大抵我也不想什么人联系到我。于是联系我的方式就只能是qq,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的通讯方式了。
父母都不懂电脑,所以大概有那么七八年我们都没有联系,过年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外面也忌于说一句新年快乐。
我发现我对那些泛滥的话都显得格外排斥,我至今也不喜欢那些分年过节就给我问声好的,尽管这些人见都没见过,却因为节日要想着群发个什么。
人吃一样东西吃久了就吃伤了,以后再怎么看见也没有胃口了。
对于问候,我绝对不会回任何人一句话。
去年回了一次家。
然后我爸总是打电话,说一些最近咋样,吹得咋样的话,这只是前面的铺垫,他的重中之重绝对是要说,你处对象了没有,处了就说要对人家好,心里头多想着点,多照顾人家。没处就说,那个谁家的孩子怎么样了,孩子多大了。
这一切我都倒背如流。
但是我不愿意说这个,于是戾气就重,说多了翻脸。
后来他就怕了,不敢跟我说这样的话题。
但是在电话的结尾仍然忍不住絮絮叨叨说两句。
最严重的一句。
他说:我不管了,再也不问了。
因此,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。
我是那种绝对的人,绝对到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很容易把情绪表露出来。
难免,这样让我显得情商很低。
我一直觉得,人要练就一个能说会道的嘴巴,最起码学会看脸色。
但是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讲变得格外的不容易。
我们家最穷的时候。
某个冬天,我妈在厨房里忙,菜炒到一半,说没有盐了,去买点盐吧!
她给我找钱,翻遍了衣服口袋没有找到,让我去正屋找找看柜子里面有没有。我翻箱倒柜,仍然没有找到一分钱。
那时候我爸正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有些火气的说,没有就水煮着吃吧。
那时候,我发现我们的穷已经到了买不起一包盐的地步。
而那个时候,我爸妈还是吵架。
那个时候,我基本上已经不怕他们吵架了吧。
我觉得我已经想开了,谁走了,谁留下了我都不会说一声啥。
我甚至憋不住把这样的话题直接撂倒他们面前。
那时候我爸坐在炕上。
听到我说这样的话,暴跳如雷,恨不得跳下炕来掐死我。
我急忙闪出了屋外。
屋子里烟雾朦胧,我妈蹲在地上捅这炉火,希望火烧的更加旺一些。
我在另一间屋子里,听到他们的争吵。
这个声音穿过了墙,穿过了空气,生生刺耳。
那个年纪,我想做的事情都在我的能力之外。
比如,出一趟远门,去另外一个地方,但是在那个完全不能自食其力的年代多生幻想。
我唯一想的最多的就是,将来我一定要幸福。
找个爱自己,自己也爱的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。
我不得不回忆这一幕事情。
他们的打架吵架发生了无数次,无论是谁的离家出走,到最后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挽回,都让我童年的心灵上多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疤。
让我自己的心,变得越来越强,越来越能承受。
那个念头,我忘了是谁一脚踹飞了煮好的肉,那个年头,我分外的想出走。去远方,去我不知道的远方。
父亲大概是拿了锄头,砸了自行车,砸了部分家具。
我妈跑了出去。
又拉了回来,两个人在屋子里吵。
我妈把剪刀扎在了我爸的背上。
我爸顺手拿起药罐咀嚼了所有白色的,黄色的,绿色的药丸。
当时他瘫在地上,说我死给你看。
我就静静的坐在炕边上。
看到口吐白沫,差不多要死过去。我忘了他们骂了哪些话,又诅咒了谁。
我突然害怕起来,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够硬了,可以承受一切了。
但是那一刻我怕的瑟瑟发抖。
我不知道怎么办,是声嘶力竭的哭,还是上前拉开。我什么都不知道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我突然想到,如果他死了,这个家就完了,我们的前程就完了。
小学还没毕业就面临着扛起家庭的责任。
我突然因为自己的前程,因为这个家而怕的不能自己。
我甚至也恨我爸,恨他暴躁的脾气,恨他打我,在他吃药的瞬间我似乎感受到了丝丝的快感,转而即逝我却怕他死掉。所有的积怨烟消云散,只希望他没事。
随着那个年头的结束,所有的细节我都已经回忆不起。
毕竟过来了,所以那一段故事结束了。
我的淘气换回来的东西绝对不止几句臭骂,还面临着一顿暴打。
打坏了扫把,打坏了擀面杖,后来掉在房檐上打,我不太清楚那个年纪的我因何而固执,明明知道免不了一道棍棒之灾,仍然会挑衅他的脾气。
随着童年的结束,这一切画上句号。
我开始仿照书里面回忆一些他不容易的地方。
当他站在田野里,给我诉说他十七岁的故事。当他给我说好好学习啊,将来要出人头地啊,当他头发越来越靠后,穿着一双没有底的鞋子在田埂边踩在淤泥里,打梗的时候,我的心酸才慢慢的显现出来。
这所有的经历中,我妈似乎一直都是平和的。我甚至不太了解他。
当断了通讯以后,我没有给任何一个人打过电话,问过一声好。
当我终于因为和我爸闹翻背着铺盖卷回家,从此踏上远方,那个我渴望的远方才如约而至。
我想我解脱了。
眼不见心不烦,心在远方,即使家里底朝天我也无所谓了。
我时刻在想一个问题,是什么样的环境,什么样的教育让我变得和别人完全不一样,只相信自己的能力,不依靠别人。我想,家庭带给了我许多顾虑,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,你就得靠自己,即使是家人你也指望不了。
那几年我总是想,我为什么不回家?
也许是不想看到他们吵架,也许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事情,不愿意再踏上那片土地,所以选择了四处飘摇,即使过得不如人,也不会想半个家字。
我觉得我是在怄气,和他们怄气,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。
如果儿女不孝,他们彼此应该是最好的相伴,事实上他们终究也要这样,在通往老去的路上变得慈祥起来,理解对方,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的懂得。我觉得我不回去,不联系给他们最好的空间就是让他们可以思考,如果儿女不孝,他们是否还要那样继续下去。
但是他们不明了。
某年突然打电话,说卖房子,要出去打工了,叮嘱我们兄弟以后要自己靠自己了。
那个时候这个话是在哪种环境下产生的,究竟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,我不得而知,也不敢去了解。
有的时候,心里清楚得很,但是除了眼耳不闻,还能有什么办法呢?
如果几句话能劝好,我又何必经过那样一个童年。
17年,身份证过期,不得已回家。
他们都老了,老得让人看了心酸。
但是彼此间的峰芒依旧不减。
正面,我已经不屑于说两个人相互帮扶好好过日子的话了。
我都活了他们一半的岁数了,生活带给他们的并不比我少。
所有的东西我都能谅解,某个夜晚想起他们的经历和生活我发现我会泣不成声,深深的被纠痛,一切都不容易,但是却永远不会减少折磨。
我索性屏蔽了所有即将衍生出来的想象。
没有人活一岁多一岁,都是活一岁少一岁,见一面少一面。
下辈子大家都归尘土,一样安详。
有时候人活着就是要害怕。
无论我是如何一个爱憎分明的人,在心底我都老到白发斑斑。
我发现,我越来越爱回忆他那个时候站在田地里跟我语重心长的讲起来的话。
说好好学习啊,将来出人头地啊。
这句话贯穿始末,从小说到大。
如果有习惯的这个说法,如果说以前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回家,那么在后来,我觉得是有能力,赚到钱的时候才能回家。
买吃的买穿的,买住的,一切都不用通过吵架来解决了吧。
因此,在最后,我想,那几年他们是为了我们才那样吧!这一切都是因为穷,他们还是爱的吧,否则这么多年,是什么样的执着让他们如此不和。
这一年,2019年,当我妈说那个字的时候,我发现他们都变得无奈了,从精力旺盛的争吵,到如今的一声叹息,一晃几十年。
都到了抱孙子的年纪了。
这一年我的事儿也越来越多,一件事儿靠着一件事儿,一件事挨着一件事儿。
面对成长,当着一切变成经历的时候。
我们也在文末可以写下保尔柯察金说过的那些话:
不要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。
一切经历,一切故事逃不过生活两个字。
趁着年轻而奋斗,总该因为积累财富,带他们见见外面的世界,见见外面的好山好水。
不回家
是为了以后回家。
至于爱情,请让我等那个最合适的。
有春天就会有夏天,谁又知道,爱情不是下一个秋天呢?